暴雨下了一夜,也洗净了少年的身心。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洗了个澡,温暖的热水带来些许愉快的心情。好好的打扫了一遍房子直到一尘不染,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整理了一遍后,柳白离开了自己的房子。柳白在朝阳里一步都不曾回头,也不曾理会背后那架在天穹的彩虹,走到海棠花开处柳白停住了,摘下一朵海棠花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插在胸前,这里的风光是那样动人,放眼望去可看尽人间繁华,柳白喜欢在这阳光和煦的日子里出行,所以他想把自己最后一眼留在这和煦的阳光里。
“你来了。”柳白躺在靠阳的山坡上享受着阳光,秋日的下午阳光晒在人身上怪暖和的,少年眯着眼睛。身旁的人没有出声,她的脸上写满了憔悴,是的,昨夜黑衣少女心里饱受煎熬。
"我死后你不能去找我的朋友和我的家人,你向我保证。"柳白这时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的盯住这个少女。
"我…你…我答应你"黑衣少女似乎承受不了头顶上刺眼的阳光,用手遮住了阳光,柳白看不清她的眼神。
"那就好,那这样你可以动手了,我想我现在满足你那个自愿被杀的条件,不过动手快点我怕疼。"事已至此柳白无可奈何,他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,既然无法反抗何不选择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长眠,这样对自己挺好,柳白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怕吗?”少女开口。
“当然怕!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来?”
“不是你这个恶魔威胁我的吗?”
“…”
在长久的沉默后黑衣女子拿出一把奇异长匕,上面好像有血脉一样的纹路,再咋眼一看,匕身变成了黝黑色,那有刚才的猩红刀光。
柳白问出了心中郁积一晚的疑问: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?我得罪过你?”
对面不愿意出声,柳白愤怒的揪住对方的衣领,他直勾勾的盯着黑衣女子无神的双眼。
“这是我最后的祈求,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,不然我死不瞑目。”
黑衣女子并没有挣脱柳白的束缚,她的手臂无力垂下。
“因为我的自私,我需要你体内的氤氲之气来强大自己,我要杀了那头老畜生。”
氤氲之息?什么东西?柳白从来都没听过这种东西。
“不,你不能以一己之私就能剥夺我的生命,别拿我的命去换其他人的命啊!你这样做和魔鬼有什么区别。”
柳白狠狠的摇晃着黑衣女子,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愤怒和绝望,和在灾难下祈祷着天神保佑的难民一致。
“对不起,原谅我,只有你的血中的力量能帮助我。”黑衣女子拿起了长匕缓缓的刺向柳白的喉咙。刀尖不断颤抖的前进,划破脖颈的皮肤,染上鲜艳的血红。
“恶魔,恶魔。”冥冥中有来自地狱的低吟。
鲜血流淌,看到那抹残酷的血红,黝黑的长匕吸收了鲜活的血液,尽管只是一丝,但刀身如玻璃一般透明、如染血般的琥珀一样晶莹剔透泛红光,整把匕首邪魅的很。它像是在急切的等着畅饮柳白鲜血。
匕身有两面,一面映照的是绝望无助的面孔,一面是毫无感情的杀人者面孔。
黑衣女子无神的眼睛中看到染血的自己,黑色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。
少女眼中又回到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,那晚父亲持刀亲手手刃母亲,然后刀刃朝向自己。死亡的恐惧紧紧包裹住她。深知死亡的恐惧还将恐惧带给他人,仅仅为了一己私欲,只是因为那个魔鬼般的存在夺走了她的一切。恶臭感在脑海里沸腾,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啊?夺人性命然后为了复仇,这不就和那个恶魔一般的存在一样吗?屠龙的勇者终将为龙,猎杀恶魔的少女终究为恶魔吗?
有清香飘来,飘到黑衣女子的鼻尖,她想起了家中的桂花,想起了在她身后推秋千的哥哥。
那一日,他染血的笑容下蠕动的嘴唇,黑衣女子至今还记得他说的是“好好活下去,不要复仇!”
为什么会忘了这些记忆?是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吗?
"不,我不要!我不要做一个嗜血的恶鬼!"少女捂着头叫喊出声,手中的匕首被狠狠抛开,尘封的记忆终于冲破了仇恨的枷锁,她早就疲惫的身心倒在海棠花开的山丘上。
“我去,你不是吧,我没倒你就倒拉?”柳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酣睡的少女。
好温暖,自己多久没有感到过温暖了?这种温暖就像冬日里妈妈为自己准备晒好的被子一样舒服,让人不想起来,好想抱住这份温暖,她嗅到暖阳的味道。
小时候坐过的秋千还在吗?家中的汪酱长肥了吗?母亲做的饭还是那么香吗?不!这些都不存在了啊,好想再见你们一次啊,泪水炯炯而出,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呢?泪珠在空气中反着晶莹的光。
哭过后无论是谁都会现出最初的模样。
柳白此时手有点酸,睡在他手臂上的少女前一刻还举刀要杀他,后一刻就睡在他身旁哭,他此刻心情不免有些复杂,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-他好像还能活。不得已做了少女的人肉枕头,柳白此刻百无聊赖的数着少女脸上掉下来的珍珠豆。他丝毫没有意识到,少女可能在自己醒来后羞愤到杀人,就算他想到了,他也认为眼前的这名少女不可能哭着砍了自己吧,更何况自己给她做了那么久的臂枕。少女把脸又凑近了一分,然后在白的衬衣上蹭掉眼泪,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抹了把鼻涕。
黑衣姑娘睡了一个好觉后睁开了双眼,然后和一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视线,然后这名少年漏齿一笑:"你是不是可以坐起来,我手麻了。”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,不由得对眼前的少年感到震惊,自己对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,他居然毫不在意。
“好了,现在我们可以重新交谈了,你现在还要杀我吗?”
“不,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”黑衣姑娘连忙摆头。
“那很好,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?”柳白很明显的秋后算账,自己这几天做的觉悟感觉都喂了狗,还有自己这三天的精神损失太过于巨大,在生死之间做过山车让他感觉苍老了30岁。
“我…我那时更本没有想这种问题,我当时只想获得力量。”黑衣少女羞愧的低下了头,如果不是这名少年唤醒了自己,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,她不想成为自己最厌恶的样子。
“我错了。”少女很明显的错了,知错就要改,不管自己的力量有多大,自己终究要认错。
“我现在很生气,你懂吗?就像愤怒的河豚,你明白吗?“柳白的青筋毕露。
"我知道。"黑衣少女把双手放在身后。"从现在起,你可以使劲揍我,只要不死就行了。"少女抬起头逞强说到,可惜颤抖的眉间暴露了她害怕的事实。
想起了少女睡觉时流露出的悲伤神情和那串晶莹的泪珠,柳白叹了口气,她也有黑色的过去,自己也有。自己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还拯救了一名少女,这事着实让他唏嘘,事情都过去了,少女认错态度这么好,自己还要去发泄自己心中那些无用的怒火吗?不过柳白还是命令少女转过了身子,然会山丘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。
"叫你吓老子,啊,我不管你是谁,你今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做人,不准再去吓人了,听到了吗?"柳白又是一巴掌扇在少女的屁股上。
“知道了,知道了,本姑娘以后再也不害人了,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啊。”姑娘感到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,自己重要的地方被一个陌生少年如此欺负她害羞到了极点。
如此这般,少女也是明白了这位少年选择原谅自己,感到愧疚的同时还心生几分欣喜,能获得伤害过的人的原谅真是万幸。
哭过的人会在陪哭的的人面前暴露本性。
黑衣少女从泛着寒芒的眼神到现在如水波般的眼眸,少女重归本性,赶紧脱离了少年的魔掌而且还朝白做着鬼脸。
"略,臭流氓,真不害臊啊你,本姑娘的屁股会让你的手起脓疮的。"听着少女天真烂漫的发言,柳白不由得微微一笑,澄澈的眼睛和整齐的眉宇化成月弯,"你还跟我皮着你,屁股不疼?",少女惊呼着离远柳白。
一百个巴掌结束了三天的闹剧,这是柳白疯了还是黑衣少女疯了。其实都没疯,只不过内心某种东西看开了而已。
柳白在夕阳下伴着黑衣少女而行,一遍遍的告诫她以后不要犯事。
柳白还是疑惑她说的氤氲之息,他的身体已经确认藏有秘密。
黑衣女子只是说:“只知道这是一种很纯净的能量,具体是怎么样的不知道,从哪里来的,我也不知道,但是绝对不对人体产生危害。”
迷一样的解释,就算柳白再怎么问黑衣女子都说她不是很清楚他体内的能量,发现这股能量还是她的长匕的指示。
柳白索性就不管了,过了那么多年都没事以后也会没事的。
分离道口上黑衣姑娘说:她从黑夜中,索性柳白就叫她黑吧。
简洁的名字!这绝对不是少女的本名,柳白也不在意,他倒是大声说:"你可以叫我白。"
黑觉得这是在忽悠她,哪有叫白的啊?可自己不就让别人称她为黑吗。
"你以为我在忽悠你?我真叫柳白!"原来他真的名白。
夕阳收回了最后了一缕阳光,有相见就会有别离,人生何处不相逢。
"我们就此分别,保重。"其实柳白觉得自己会再次碰到这姑娘,于是大手一挥,消失在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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